農曆新年過後,我們在書展組同工安排下,前往一所中學主持閱讀講座,分享閱讀的樂趣。30分鐘的內容完結,同學可以發問。第一位同學問的是:「究竟『突破』是什麼意思?」
同學如此詢問,是因為在講座最開始會先介紹突破機構和出版社,而這個名字顯然引起同學的注意。
沒想過會在閱讀講座上遇上這個提問。這個經常掛在嘴邊的名詞,究竟盛載著什麼含意?當我們在介紹時,這是一個機構名字 ── 我是突破出版社的編輯,這本書是由「突破」出版的。
有時我們會把它用作形容詞:這本書的題目很「突破」,這本書不似「突破」出版的……等等。這是因為「突破」出版書籍已有四十年了,因其有獨特的出版路線,外間對「突破」已一些既定印象,於是會把「突破」作為一個形容詞,判斷某書本是否「似」突破的出品。
追本溯源,其實「突破」最初在《突破雜誌》出現,是一個動詞——
《突破雜誌》創刊號,刊於最後一頁的「突破雋言」宣告:「到底我們要突破些什麼?我們就乾脆講出來吧:我們要突破罪性的枷鎖,現實環境的醜惡、沒有理想的黑暗,還有——物質主義的壓力和誘惑!」
於是「突破」走上了以文字為媒介,冀與一代人突破成長的窒礙,朝向美善的路。體現在書籍出版上,就是作者寫作、編輯選題策劃、書籍銷售推廣,都希望把這種突破的力量,以書籍帶給青少年讀者,讓他們藉著文字和閱讀能有所「突破」。
故此這道看似與閱讀不相干的問題,出奇不意地引發了談論出版和推動閱讀背後的深意。完成講座踏出校門時,還只是早上九時,是平時上班的時間。在答問環節裡簡略回答了同學的提問,但這個問題卻不斷縈繞腦海。
這段「突破雋言」已是50年前的文字,但「罪性的枷鎖,現實環境的醜惡、沒有理想的黑暗,還有——物質主義的壓力和誘惑」,今日看來是有增無減,而且這張「障礙」清單還可以一直增補下去。近日「突破」出版的幾本新書,都在描述這些枷鎖。
陳苑珊的小說《光的解剖學》,寫在人人眼睛都出了毛病的城巿中,人要如何心清目明;鄧焯榮的《後疫情的健康習作》針對的是肆虐全球的疫情,把人的注意力都轉向身體的健康,但因疫情而耗損的靈性、人生目標、人際關係的健康呢?
在動盪的時代,枷鎖是有增無減,突破枷鎖所需的氣力是更大了。但願寫作的人能堅持書寫的熱情,編輯策劃選題能回應人心的需要,推廣和銷售能把書帶到讀者面前,使這一代人仍然可以透過書籍閱讀「突破罪性的枷鎖」,「獲得正視人生的勇氣,衝破醜惡的力量,苦難中的安慰和鼓舞」(1)。
(1)節錄自《突破雜誌》創刊號,「突破雋言」,頁49。